佛陀成道後,觀察有緣的眾生,令因緣成熟者皆悉得度,因此在度化耶舍及其五十位好友後,便從摩揭陀國出發,欲前往度化當時的事火外道優樓頻螺迦葉。佛陀來到此處,先向迦葉借宿在一處有毒龍的石室,當夜佛陀以慈心、定力入火光三昧度化了毒龍。次日,當佛陀安然無恙地從石室走出,迦葉師徒雖大為驚歎,但高傲的迦葉仍自以為比佛有道行。佛欲令迦葉發起敬信皈依佛法,便對優樓頻螺迦葉提出想先暫時留住此處的想法。迦葉聽到後,也非常歡喜的歡迎佛陀隨意安住於此。
第二夜,世尊在迦葉住處附近的樹下打坐,四大天王前來聽佛開示,其身光明普照天地。迦葉在夜裡醒來,見到世尊附近光明耀眼,隔日清晨立即前去問佛:「你也是奉事火神的嗎?」佛回答:「我非奉事火神,昨夜有四大天王前來聽法,你看到的光明是天王身上的光。」
到了第三夜,帝釋天前來聽法,比前一夜更加光明;第四夜,梵天也來聽法,其光耀更盛於帝釋天。迦葉都在夜間看到熾盛的光芒,且於次日清晨對佛說:「你一定是事奉火神,夜裡才會有光明遍照天地。」佛陀又向他解釋,是帝釋天、大梵天前來聽法,你所見的光明,是他們身上的光芒。
迦葉五百弟子平日都會供奉三火。一日清早要燃火時,卻無法燃起,弟子們立即前去報告迦葉。迦葉心想:「一定是那位沙門所為」。於是便和弟子們一起找佛詢問:「我們今天早上要燃火,卻無法點燃。」佛問他們:「你們想讓火燃起嗎?」迦葉師徒同聲稱是。佛告訴他們:「你現在回去點火,火自會燃起。」果然回去一點火,火立即燃起。
五百弟子供養火畢,要滅火時,卻怎麼都滅不了,弟子們便又跑去報告迦葉。迦葉心想:「一定是沙門所為」,又帶著弟子們來找佛陀,將無法滅火之事告知佛陀。佛再問他們是否想滅火,他們又同聲答是。於是,佛說:「你現在回去,火自會滅掉。」迦葉等回到供火處,火果真已滅。
迦葉對佛說:「願仁者不要遠行他方,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修行,我會為你準備所需的房舍和衣食。」佛默然應許。迦葉知佛已答應,立即回到自己的住處,指示弟子們準備飲食床座。迦葉更親自到佛所前去請佛應供,佛對迦葉說:「你先回去,我隨後就到。」
迦葉一離開,佛以神足上忉利天取晝度果;又以神足到東弗于逮(現稱為東勝身)洲上數千萬里取閻逼果;南至閻浮提洲上,取呵蠡勒果;西至拘耶尼(西牛貨)洲上,取阿摩勒果;北至欝單越地(北俱盧洲),取自然粳米。每次都滿缽而還,且較迦葉先來到他住處。過了一會兒,迦葉才回到住處,他一看到佛陀,便問:「您是走哪條路,怎會比我先到呢?」佛陀回答:「你剛剛一離開,我便到四大洲及忉利天,拿取這些香美可食的果米,你吃看看。」
一日,佛陀自己來到迦葉的住處接受其供養,在屏處用齋完畢後,想要以水洗漱。帝釋天因知佛之想法,頃刻從忉利天來到佛前,頭面頂禮佛足,隨後以手指地成池,供佛使用。傍晚,迦葉行經此處,發現樹旁有一個大水池,驚訝地問佛:「這裡怎麼突然多一水池呢?」佛對迦葉說:「剛才接受你所供養的齋飯,用畢後需要以水洗漱。帝釋天知道我的想法,所以從忉利天下來,以手指地而成此池,你可稱此池為『指地池』。」
世尊欲到樹下打坐,在路途中,看到一些被丟棄的舊衣,便想惜福清洗這些舊衣。帝釋天知佛意,頃刻前往頗那山上,拿取四方最好的石塊安置在樹間,讓佛可以清洗舊衣。世尊想要曬衣服,帝釋天又取六方最好的石塊,放置好讓佛曬衣。迦葉來到樹下,看到水池旁又多出兩塊美石,便問佛:「請問您是從哪裡取得這兩塊美石的?」佛回答:「我想洗衣及曬衣,帝釋天特別供養了這兩塊美石,讓我方便使用。」
後來,佛陀入指地池沐浴。當他洗浴完畢後,想到沒有東西可以攀上地面,水池上的迦和之樹,自然屈枝於佛旁,讓佛得以拂枝出池。迦葉看到迦和之樹屈枝垂條,驚怪地問佛。世尊為他解釋:「我入指地池沐浴,要從池中上來時,沒有可攀扶之物,所以樹神為我彎曲它的樹幹。」
當時,摩竭陀國的國王及諸臣子,因為節日聚會的因緣要拿禮物來致贈迦葉,並共相娛樂七天。迦葉想到:「佛陀智慧明達超越我,大眾如果看到佛陀,必定捨棄我而去供奉佛陀,真希望佛陀這七日不要出現在這裡。」佛知迦葉所想,便隱而不現。七日過後,國王臣子便離開此處,返回宮中。迦葉心裡又想:「節日聚會還留下許多食物,如果能供養大沙門該有多好!」佛知道迦葉的想法,便來到迦葉的住所。迦葉一見到佛陀,歡喜地說:「你來得真快,最近怎麼都見不到你呢?」佛回答:「因為你的心念所感啊!」迦葉又問:「為何與我心念有關呢?」佛再答:「你之前想到:『大沙門道德崇高、身相莊嚴光耀,國王臣民如果見到他,一定會捨棄我而供養他。』所以我才沒有出現在你的住所。現在你想見我,所以我才出現在這裡。」
一日,迦葉五百弟子想要劈柴,他們都拿起斧頭要往下砍,卻砍不去下。五百弟子恐慌地跑去告知迦葉。迦葉說:「一定又是沙門所為。」便前往問佛:「我的弟子們剛才一起砍柴,斧頭卻怎麼都無法往下劈。」佛回答:「已經可以了,現在就能劈下了。」佛一說,他們的斧頭就往柴劈了下去。但斧頭劈在木柴上,卻又拔不起來。迦葉又跑去問佛,佛說:「你回去,斧頭自然會拔起來。」果然,弟子們隨即拔出斧頭,輕鬆地劈起柴來。
當時,尼連禪河河水湍急,佛以神通力中斷水流,並令水中的土高出人頭,開出可讓人行走的路,佛再從河水中斷處走過。迦葉看到河水中的佛,以為佛漂浮在水中,立即和弟子們乘船往前找佛。他們卻見到水流中斷,佛行走在灰塵飛揚的步道上。迦葉急著喊叫:「大道人,你竟然安然在此!」佛回答:「對啊!我還在這裡啊!」又問佛:「你要上船嗎?」佛回答:好啊!」
佛想讓迦葉心服口服地皈依如來,便從水中穿過船底進入船艙,但船身卻沒有一點被穿越的痕跡……如是作了十八種神通變化。迦葉看了以後,又想:「大沙門雖然神通廣大,但不如我已得羅漢果。」佛知迦葉之念,對迦葉說:「你並不是羅漢,你連什麼是道都不知,怎能證道!無知是最可悲的,你只是自以為證道,而妄稱已得道果罷了。」迦葉聽了大為驚訝,毛髮皆豎。慚愧不已,自知無道,無顏以對,即頂禮佛陀說:「大道人實在是聖妙有智慧,能了知我的心意,請您收我為弟子,讓我跟隨大道人稟受經戒、作沙門,好嗎?」佛言:「你德高望重,身邊有眾多弟子,王公大臣都極敬重你,就算你想皈依佛門,也要先讓你的弟子們了解,再做決定也不遲。」
於是,迦葉依佛所教,對弟子們說:「你們知道嗎?我修行這麼久,直到如今才找到正道,我將去除鬚髮、被袈裟,受佛禁戒而作沙門。這是我對自己修行所做的決定,至於你們,有什麼打算嗎?」弟子們說:「我們所知所學都來自師父的教導,師父所尊重敬信的必不虛妄,我們希望能跟隨您去作沙門。」於是,迦葉師徒將有事火教標誌的衣物及工具統統丟棄,一起來到佛前,頂禮佛言:「世尊,我們五百人皆具信心,願離家剃除鬚髮作沙門。」佛言:「善來比丘。」迦葉五百人鬚髮自落,皆為沙門。而後常隨佛學,精勤用功無有懈怠。
迦葉有兩個弟弟,大弟名那提,小弟名伽耶(又譯竭夷),兩人各有二百五十位弟子,他們就住在尼連禪河邊的房舍修行。一日,他們在河邊看到事火教標誌的衣物及工具順流而下,大為驚愕。兩個弟弟擔心迦葉可能被惡人所害,衣物才會漂落在水上。於是,他們便帶著五百弟子逆流而上,一路尋找他們的蹤跡。
當他們在途中看到迦葉師徒都成為沙門時,驚訝地問迦葉:「大哥,您的年紀已一百二十歲,智慧高遠,深受國王臣民的敬重,我們都認為您已證得阿羅漢果。為什麼現在反而捨事火修行,而學沙門之法?難道佛陀有更勝妙的大道嗎?」優樓頻螺迦葉說:「佛道最為尊貴,法門無量無邊。我雖然為世人所尊敬,但並未真正得道。佛陀的智慧如海,演說清淨微妙的佛法,以大慈悲心度化無量眾生。為了度化不同根機的眾生,佛以清淨的智慧,善觀根機,展現無窮的神通變化,應病予藥。」
那提和伽耶各對自己的弟子說:「你們聽了我大哥的話,有什麼想法嗎?」五百弟子都回答:「我們將跟從大師而行。」於是,他們都頂禮佛足,祈請佛陀收他們為弟子。佛言:「善來比丘!」那提和伽耶,以及五百弟子皆鬚髮自落、袈裟著身,跟隨佛陀出家成為沙門。至此,佛陀便有優樓頻螺迦葉及五百弟子,加上那提和伽耶及五百弟子,具足千位沙門弟子。千位沙門同坐於波羅奈夷縣叢樹下,世尊為弟子現神通變化,並為大眾開示、教誡種種甚深微妙之法,諸沙門聞佛說法,歡喜不已,依教奉行,悉皆證得羅漢果。
典故摘自:《普曜經•卷第八•十八變品第二十五》
省思
世尊以無盡悲心化導眾生,為了度化事火外道的迦葉三兄弟,如慈父為醫子病,不畏辛勞歷長久跋涉,以大智慧方便示現種種神通妙用、勸慰引導,令眾生返迷歸真,信受佛法,成就得度因緣。
經云:「心佛眾生,三無差別」。眾生與佛皆有本具的妙明真心,眾生只因妄想執著而顛倒沉淪,佛只因無妄想執著,所以皆是智慧神通。故知,若能持之以恆在心地上下一番功夫,去除妄想執著,定心、淨心、明心,必能見性成佛。這念心覺悟了,就是佛心,清淨心現前,就能夠具足和佛一樣的慈悲與智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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